德國文壇巨擘歌德,曾將義大利著名雕塑家與金匠本韋努托.切里尼( Benvenuto Cellini )的自傳翻譯成德文,並留下「我從這個人的憂慮之中看到的整個世紀,要比最清晰的歷史記載還要真實」的感觸。這本紀錄Cellini於文藝復興時期的輝煌之作,是啟發托馬斯‧豪瑟成為珠寶設計師的重要著作,亦是砥礪他從 15 歲便學習金匠工藝的嚮往; 21 歲時,他拿到被譽為「技能界奧林匹克」世界職業技能競賽( WorldSkills Competition )的銀牌;在接下來的 12 年,豪瑟更前往巴黎和紐約深造工藝專業,並活躍於珠寶設計界。隨著他精湛技藝的崛起,頂級珠寶商 Cartier、Tiffany & Co.、Boucheron、Chaumet、Mauboussin 紛紛找上門合作;就連汶萊蘇丹,也是其珠寶作品的私人收藏家。
NIELLIUM 的黑色原力
1989 年,豪瑟創建了自己的訂製珠寶品牌 ATELIER ALLURE ,以具備理性與感性的雙重性格,體現珠寶只是配件的「超脫境界」,往華美精緻的深處挖掘;向熱情取材、向材料挑戰、向客製化致敬。古希臘哲學家德謨克里特 Democritus )說:「一位詩人以熱情、並在神聖的靈感之下所作成的一切詩句,當然是美的。」在豪瑟的創作世界,最大的快樂便是來自對美的瞻仰,在那個他專屬的領域,能感受到巨大的情感投放;然而,他並不滿足現實世界已存在的高貴金屬。
最近,豪瑟藉由多年對材質的敏銳觀察與研究,創建了由貴金屬鉑、鈀、銀組合而成的新貴重合金「 NIELLIUM 」。這個像是擁有神秘原力的黑色合金,不僅無需塗層保護,也不用經過表面處理,可直接暴露於空氣中;如同一身傲骨的隱士,終於露世。「在珠寶的領域,光的感知被視為核心角色,而與華麗相對的 NIELLIUM ,卻使陰影獲得應有的地位,並任其揮灑它的魔力,將觀者拉進深處。正如日本唯美派大師谷崎潤一郎( Tanizaki Junichiro )所說的『陰影的本質』,一種『對暗黑的禮讚』。」豪瑟這麼說。
以材料為觸媒的珠寶設計,的確引起注意,也意味著金光閃閃的時代已經結束。豪瑟所定義的「奢華」,不再是標籤上的價錢,而是生活與質感的真實連結性—可謂用感官駕馭價值的「後物質主義」( Postmaterialism )。寶石不再是唯一的材料,策劃各種材料和形式的對話,一樣能展現型態之美、哲思情緒;也是他所說的:「隱形的奢侈品是一個更微妙的消費。」
進入愛麗斯夢遊仙境
NIELLIUM 的誕生,劃開通往無人之境的國度,讓人更想一窺 Thomas 超越想像的各式寓意。前往 ATELIER ALLURE 工作室的路上,有著踏上珠寶冒險的情緒,也有遠離都市的想望。一棟緊連明信片中完美花園的老維也納房子迎面而來,還沒看清楚一樓突出樓房的顏色是淡鵝黃色還是米白,下一秒的視
線又被樓房中間精巧的樸實雕花窗框及露台所吸引。一位從紐約來訪的友人,以愛麗斯夢遊仙境稱呼豪瑟的工作室,因為它除了擁有童話故事中房子的樣貌外,室內現代的工業風格,也令人驚艷。
由木材、鋼材、皮革、玻璃和混凝土所構成的室內,看起來摩登又舒適;最特殊的部分,就屬 1910 年建構、附有露台的正方體建築。以四面窗框及玻璃面板所圍起空間,正是平常工作之所,「無論我面向哪一方位,這個地方都能提供美麗的花園景致。除此之外,我有時也會在花園和露台上工作。」他又接著說:「套一句我紐約朋友所說的,你就像是被輸送到一個不同的世界裡。在這裡,想像力就如同脫韁野馬般瘋狂,這對珠寶設計,是多麼重要的事啊!」
有別於工作室悠悠爛漫的和平與沈思,與肌膚緊密接觸的飾品,幾乎連接自古以來所有人類重要的文化與歷史,無論配戴者還是贈禮者,皆產生巨大的情感鏈;豪瑟必須一一抓住每一項獨特個性與多層次的探索,還必須扛起耐磨的技術挑戰(畢竟珠寶設計的過程中,沒有Reset鍵)。也許,這座看來不寫實的老維也納房子,才是超越豪瑟作品注定永垂不朽的鉅作,守護一位珠寶設計師的靈魂與想像。
獨一無二的維也納設計
解構豪瑟的珠寶作品,能在其中見到展現時代的特徵力量,也能瞭解源自維也納的設計養分;他運用傳統工藝技術打造珠寶的過程,就像是一位現代煉金術士的生活自傳,將不可能變成可能。
私底下的他,常踏上一輛自行車,沿著多瑙河慢駛,或拿著一杯咖啡,待在某張戶外長椅上觀察;豪瑟也向我們透露,除了近期發表的 NIELLIUM Choreutai 幾何戒指外,現在也在著手進行「手臂環」的設計。但是,無論是什麼,豪瑟對珠寶賦予的不同期待,不只散發獨特的魅力,更多了情感的況味,是會說故事的奢華重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