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 Artnet 統計,當今全球未滿 40 歲的藝術家中,有一位在短短 9 個月內就在世界三大洲拍賣會場累積 4.7 百萬美元銷售佳績的藝術家。他是來自英國肯特郡的 Mr. Doodle, 原名 Sam Cox, 這位出生於 1994 年的男孩從小就展露出強大的塗鴉創作慾,促成他進入位於布里斯托的西英格蘭大學攻讀藝術學位。在學的某一天,他穿著自己的手繪服來到課堂,授課老師為他起了「Mr. Doodle 」綽號。從此,「Mr. Doodle 」成為 Sam Cox 的另一個人格,在公開場合他總是以一頭標誌性的爆炸紅髮搭配手繪服裝現身,「比起穿著市售給大眾的服裝,這樣更像我自己。」在一整片塗鴉裡,他畫出各種角度蜷曲的線條組成動物、字母,或無法被辨認的外星人,Mr. Doodle 稱之為「塗鴉義大利麵」。
藝術家「品牌化」優勢
Artnet 在 2021 年統計數據顯示,Mr. Doodle 位居「未滿 40 歲拍賣會的熱門藝術家榜」第五名,作品最高價格是 2020 年香港蘇富比拍賣會的《大貓》,以630 萬港元成交,難以想像他在學生時期還曾用作品換食物維生。回顧Mr. Doodle 的崛起史也十分短暫,他在 2016 年於倫敦 Hoxton Gallery 舉辦個人商業首展《Attention Seeker 》, 在畫廊內塗鴉了好幾面牆壁,延伸到天花板、用餐瓷具、花瓶,樹立獨樹一幟的創作風格。2018 年在首爾個展《Doodle World 》抓住了亞洲收藏家目光,這位不守常規的藝界新星説:「我一直想創造世界共通的塗鴉語言,吸引全人類的關注。」與其把自己關在工作室,Mr. Doodle 更愛走出戶外讓世界看見他的作品,「我把 Mr.Doodle 視為品牌,這幫助我了解自己的價值、受眾、品牌形象,或是和他人合作時可以如何曝光。」Sam Cox 展現了別於藝術創意外的商業頭腦。
從 2017 年起,許多人在臉書分享 Mr. Doodle 花了60 幾個小時在倫敦 Old Street 地鐵站附近空店面作畫的短片,為他帶來眾多網友追捧與更多創作機會,例如用塗鴉佔領 Fendi 羅馬總部頂樓、在歐洲 MTV 大獎塗鴉巨大雕像、溫布利公園的巨型壁畫等。除了線下活動之外,Mr. Doodle 也專注經營線上內容,例如在公園直播遛塗鴉狗狗、分享自製迷因短片等,尤其他的裝束幾乎能和自己的作品合而為一,拍出令人離不開雙眼的逗趣畫面,吸引到大量網路注意力,「Mr. Doodle 」帳號在 Instagram 有 270 萬追蹤、110 萬臉書粉絲、13.4 萬 YouTube 訂閱數。相較當代藝術界赫赫有名的前輩 Damien Hirst 的Instagram 追蹤人數為 94.3 萬,Jeff Koons 為 50.2 萬,許多評論家認為 Mr. Doodle 空前的成功得力於緊抓趨勢的品牌行銷策略,但不可否認的事實是,他對「某件事」的熱情無人可及,即使新冠疫情也擋不住他前進的腳步。
因禍得福的創作之旅
2022 年 10 月,Mr. Doodle 在 Instagram驕傲地宣稱:「我塗鴉了自己的房子!」他在故鄉肯特郡的別墅豪宅成為令人驚喜的超巨型作品,共使用 900 公升白油漆、401 罐黑色噴漆、286 瓶黑色繪畫顏料,以及耗損了 2,296 個筆尖。這項計畫耗時整整兩年,期間 Mr. Doodle 曾暗暗擔憂外送員或鄰居是否會拍攝未完成的作品上傳至網路,好在身邊的人非常支持,尤其是同為藝術家的妻子,Alena。過去這對佳偶不時會合力創作,由 Mr. Doodle 畫線稿、Alena 著色, 這回 Mr.Doodle 堅持全程親力親為,也不使用電腦特效,「因為我想告訴大家這都是我畫的!」這股孩童般的純真念頭,支持他在居家隔離的漫長日子裡,待在家中專注貫徹願望。未來 Mr. Doodle 不考慮開放實體參觀,但正計劃推出線上導覽,和世界各地的人分享被塗鴉包圍的喜悅。「我花了好幾年構思,每個細節都是謹慎思考的結果。」Mr. Doodle 從樓上臥房開始,畫出用來思考的「雲之間」,走廊是動物與外星人共同生活的《諾亞方舟》塗鴉故事,樓梯上下兩端則代表天堂與地獄,房內每個角落與電器他都沒放過,即使可能會使電器無法使用;來到屋外,Mr. Doodle 特別換成防水顏料繼續畫,抵禦英國陰雨連綿的氣候,院子停放的特斯拉也被換上塗鴉新裝,每當開車經過學區時,孩子們都興奮地和他揮手。
「相信自己」點燃創造力
在公開塗鴉別墅的 Instagram 貼文中,Mr. Doodle 寫道:「感謝媽媽爸爸,小時候讓我在臥室牆上畫畫時,我就想住在滿是自創人物的房子裡。這是一座充滿快樂生物的塗鴉樂園,看著它們使我快樂。對我來說,這是創造藝術的目的—讓自己快樂,並希望能讓別人快樂。」在與 BBC 的訪談中,Mr. Doodle 形容作畫彷彿是「靈魂出體」經驗,「我沈浸在自然流動的狀態中。」過程中即使是畫錯的筆跡也被完整留在原處。這些藝術家毫不保留展露自我的真實紀錄,預估將使原本150 萬美元的房價翻升數倍,但 Mr. Doodle 不考慮出售、或開放外人參觀,他目前正規劃線上導覽方案,地球上無論遠近的人都能一睹這棟奇特作品的風采。
才剛完成巨作,Mr. Doodle 已經在尋找下一個更大的「畫布」,「我並不想和主流美術館簽約,或者到知名美術館展覽的計畫,我反而希望能用塗鴉佔領更多空間,像是隧道、建築物,最後目標是整個小鎮!」逆主流藝術而行也是 Mr.Doodle 的初衷,「我想鼓勵學生、或卡在無聊會議裡的上班族,不要認為現在筆下的畫『只不過是塗鴉』。」他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只單純相信著這些奇怪又可愛的小人物可以「帶自己到很遠的地方」,塗鴉創造也是每個愛畫畫的人與生俱來的超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