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模糊公共和私人领域的界限,山本理显透过建筑促进人们的相聚和互动,开创了新的建筑语言,甫获 2024 年普立兹克建筑奖殊荣肯定,更以其理性与批判兼容并蓄的建筑哲思带来新的启示。随着桃园市儿童美术馆的开馆,在台湾也能近距离领略他主张「一座建筑就是一个小城市」的设计魅力。
Text_ Edwina Wei Photo_ Pritzker Architecture Prize 普立兹克建筑奖、桃园市立美术馆
被誉有建筑界诺贝尔奖之称的普立兹克建筑奖,2024 年颁发给日本建筑师山本理显这一殊荣正是对他在建筑与社会之间架设深厚连结的肯定。在 50 年漫长、持续而谨慎的职业生涯,他致力于建立公共区域与私人领域之间的关联,鼓励人们以各式各样的方式相聚。在这个多元混乱的时代,如同评审指出,「他在社区中树立了对社会需求责任的认识;对建筑原则提出质疑,并仔细审视每一项建筑举措。最重要的是,他提醒我们,空间如何塑造,必须由民众来共同决定。」
融合传统与创新、公共与私人的建筑
1945 年出生于日本横滨的山本理显,在传统町屋长大,由于父亲早逝,房子前方是母亲打理的药店,后方则是生活区,让他就在公共与私人维度之间寻求平衡。 17 岁参观日本奈良兴福寺,被象征地、水、火、风和空五大佛教元素的五重塔所吸引,有了第一次对建筑的体验。山本理显为日本大学理工部建筑学士及东京艺术大学建筑学硕士,在自创事务所前一年和最初几年,与导师原广司一起自驾穿越许多国家,每次都会花数月时间了解当地的聚落和文明,亲身体验生活在他方人们的社区文化和日常生活。
山川山庄是座落于树林中的私宅,四面暴露如一个露台,对路 人敞开怀抱。 (©Tomio Ohashi)
这样的历练,山本理显认为「即使是私人建筑,也应该具备公共功能。」他重新思考公共和私人领域之间的边界,深信所有空间都可以有利于整个社区,而不仅是拥有空间的人。在第一件作品「山川山庄」,开始设计能够将自然环境和建筑环境结合,同时对访客和路人都能敞开怀抱的独栋住宅。之后逐步将创作领域扩展至社会住宅等,在各种文化和不同世代之间架起沟通的桥梁。
实木条板从地板到天花板,线性纹理延伸视觉,与自然环境展开对话。 (©Tomio Ohashi)
设计项目遍布日本、中国、韩国、瑞士和台湾等地,涵盖私人住宅、社会住宅、学校、政府机构、文化设施和城市规划等各类型建筑,山本理显尽其所能让建筑在人们日常生活中发挥既是背景又成为前景的作用,将公共和私人层面界限变得模糊,使人们有更多自然而然相遇的契机。这一切都是藉由其精确并合理的设计策略才能具体实现,埼玉县立大学由9 栋建筑构成,彼此互相连接从而鼓励跨学科的学习与交流;函馆未来大学设计了两个空间,通过透明玻璃隔间,让师生们互相观察、交流,在其中展开合作。在在彰显他不断关注并激发更多人与人之间的交流,让他们在建筑中以习以为常、优雅又充满诗意和欢乐的方式来塑造自己的生活,让日常的生活也能变得非比寻常。
桃园市立美术馆与儿童美术馆的设计都考虑与周围环境的关系。 ( Photo by 吴俊毅)
通透设计 创造与环境、人群、文化的共鸣
山本理显的建筑不仅是空间的创造,更是对人与环境关系的深刻探索。他的作品低调简约中饱含深度,无论量体大小,无一不展现空间本身的主角性质,聚焦于每个空间赋予人们的活力。形式、材料和哲学上的通透性,则是设计重要元素之一,通透感让建筑内部的人们可以感受到更广阔的周边环境,同时也让路人经过时可以从中获得归属感;在与已存在的自然和建筑环境对话中展开,让每栋建筑的使用体验都是置于其所处的特定情境中,孕育并尊重生活中的每个时刻。
埼玉县立大学透过走道和庭院串联 9 栋建筑。 ( © Tomio Ohashi )
北临海洋、群山环抱的横须贺美术馆,既是旅游理想去处,更是当地人的日常休憩场所。将众多画廊布置于地下,以引人入胜的蜿蜒入口与周围自然环境巧妙互动,提供清朗、宁静的自然地貌视野。屋顶与墙壁以双层玻璃控制阳光照射系统,亦解决海边受潮问题,通透视觉串连外部景色和其他画廊,将原本截然不同的环境融为一体,置身其中不仅被艺术作品打动,也被建筑本身和他人活动所感染。
函馆未来大学通透的玻璃隔间,让各种场景自由发生与互动。 (© Isao Aihara)
位于青埔高铁特区的桃园市立美术馆与儿童美术馆,正是山本理显的最新作品,以「游乐化的展馆、景观化的建筑」为理念出发,三角造型为建筑主结构,白色基底搭配大面积玻璃引入自然采光,将户外自然景色融入馆内,打造出极富特色、绿意缭绕的「艺术山丘」,山丘斜坡错落着艺术活动及展演户外平台、凉棚等,可化做艺术广场活动观众席。 2024 年 4 月桃园市儿童美术馆先行开馆营运,美术馆栋则预计 2026 年完工,两馆将以空中廊道相连,成为桃园市未来的艺术枢纽,串连横山书法艺术馆和周围社区形成艺术聚落。
横须贺美术馆屋顶设计了连结步道的展望平台,海天景色尽收眼底。 (© Tomio Ohashi)
横须贺美术馆屋顶设计了连结步道的展望平台,海天景色尽收眼底。 (© Tomio Ohashi)
桃园市儿童美术馆外观以三角斜屋顶为主体,构筑绿意萦绕艺术山丘。 (Photo by 吴欣颖)
■